苓音院里,叶瑾苓推开主屋旁边的一个屋子,拉着曲若问进去。
屋子干净整洁,里边的日常用具,仿佛崭新的一般。
“若问,你看看,还缺不缺什么,如果缺什么的话,我让听琴准备去。”叶瑾苓带着曲若问在屋里转了一圈。
屋里的摆设,比玲珑院的屋子还齐全一些,对于曲若问而言,自然没有缺什么,而且,她也就是小住几天,并没有长留,自然更加不缺什么。
“小姐,若问小姐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。”这时,听琴手里捧着一叠叠放整齐的衣服走了进来。
不过一顿饭的时间,听琴就准备好几套崭新的衣服,这办事能力,实在令人刮目相看。
“若问,要不你先试试衣服吧?”叶瑾苓将曲若问推到铜镜前边,从听琴手里拿过最上边的一件,放在她前边比了比,“若问,你喜欢哪件?红色?蓝色?黄色?白色?绿色?紫色?”
“除了黄色,都喜欢。”曲若问嘴角微弯,眼底有着无人看得懂的复杂情绪。
“那紫色吧,看着喜庆一些。”叶瑾苓挑起一套紫色的冬装,交给听琴,“听琴,你去帮若问换上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听琴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,从叶瑾苓手中接过紫色的衣服,将曲若问带到内屋换衣服。
“哥,我看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不方便,不如我们先到我那屋里去,等摆好琴,放好谱,若问也差不多了。”叶瑾苓转头看到跟随而来怕她欺负曲若问的叶陌衍,提议道。
叶陌衍本就是规规矩矩的男子,当下赞同:“也好。”
当下,叶陌衍先行走出屋子,带着自横往叶瑾苓的屋子走去。
叶瑾苓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,这个屋子比曲若问所在的要大了半间,这个房间除了卧室,还有一个书房,书房里边,有琴案、书桌、茶几、还有一个卧榻。
叶瑾苓坐在琴案前,熟练地调试了几下琴弦,便没了兴致,她一边拨弄琴弦,一边看着叶陌衍走到书案前,铺开宣纸,而自横则在一边摆好颜料,供叶陌衍选择。
忽然,叶瑾苓有了想法,她开口道:“哥,不如我们换一换,你抚琴,我作画怎么样?”
叶陌衍刚要提笔,闻言,收住了笔,只是,叶瑾苓没有等叶陌衍同意或不同意,就抢过他手里的笔,推着叶陌衍在琴案前坐下。
“哥,你说我画什么好呢?”叶瑾苓手里的笔尾顶着下巴,思索起来。
正当这时,叶瑾苓屋子的门又被推开,曲若问循着两人的声音来到书房,找到了琴案前的叶陌衍和书案前的叶瑾苓。
曲若问微微有些惊讶,本来以为两人的位置应该是互换的。
“你是……若问?”叶瑾苓眨着眼睛,把曲若问打量了一番。
“瑾苓姐姐,不过片刻,怎么就不认识我了?”曲若问含笑调侃道。
此时的曲若问,一身流光溢彩的紫色华服,勾勒纤细的腰身,外边披着一件雪色貂裘,显得有几分高贵,她的脸上,涂抹着一层肤色的粉,掩盖着她略显黑色的皮肤,脸颊旁边稍微擦了点胭脂,而头发,则用一条紫色缎带松松垮垮的系着,别有一番清纯着透着妩媚的气质。
“现在总算认识了。”叶瑾苓喃喃地道。
曲若问无奈一笑:“听琴的手真灵巧,她替我梳发、化妆和穿衣的时间,刚好够春韶替我穿一件衣服。”
“听琴本来就是心灵手巧的人,不过你的脸……”叶瑾苓还是有几分讶然,怎么可以相差那么大,不过也就白了几分,就感觉换了一个人一样。
曲若问的五官比较精致,只是被略黑的皮肤掩盖了令人欣赏的地方而已。
“涂了粉,自然白了几分。”不过再过两三年,就不用涂粉了,被晒伤的皮肤自行修复之后,会跟晒伤前一样,这还算保守估计,如果配合药物涂抹,或许能在一年之后使脸上的皮肤焕然一新。不过目前如果要见人,只得先这样,脸上这层粉涂抹地浓了一些,缺了几分自然。
叶瑾苓忽然觉得曲若问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土里土气,相处过来,也不是沉默不语的一个人,叶陌衍退婚,或许太草率了一些。
叶陌衍走到曲若问身边,把曲若问带到卧榻边:“你身上的伤还没好,不如在榻上歇歇吧,等瑾苓完成一幅画,你还有几个时辰可以歇息。”
“也好。”今日有些波折,倒是有些累了。
“哎,有了若问妹妹,就没有我这个瑾苓妹妹了,所以啊,哥哥有没有是没有区别的。”叶瑾苓摇了摇头,提起笔,却无从下手。
“还是有点区别,至少有的话,可以被妹妹拿来抬杠和埋怨。”曲若问侧坐在卧榻上,躺了下去。
“也对。”叶瑾苓赞同地点点头,“还是妹妹好啊,都懂得我想要说什么。”
“你们两个……”叶陌衍无奈地摇了摇头,走回琴案前。
“哥,你说我画什么好呢,这个季节,不如画梅花怎么样?”叶瑾苓提着笔,迟迟没有落下。
“看过踏雪寻梅之后,梅花,以后我是不敢再画了。”叶陌衍摇头道,有着一种不敢亵渎的虔诚。
“叶大哥,其实风无痕的踏雪寻梅,看着虽然完美无缺,但也不过是一种对美好的渴望,而那终究不曾实现,便是最大的缺陷。踏雪寻梅之所以价值连城,是因为风无痕作画的技巧,用雪隐梅,终究是隐了那段求不得的情。”曲若问侧躺在榻上,只看到叶陌衍倒着的身影,“如果叶大哥也想,我倒是可以帮你,用火也能,用水也能,只是我觉得还不如将一切实实在在浮在画面之上,让你所爱之人看得到也看得懂,那才是绝世之画。”
“是吗?”叶陌衍陷入一片深思之中,仿佛对旷世之作又有了疑惑一般,世人推崇踏雪寻梅,只是为了那隐藏的技巧吗?
“等等,怎么用火,怎么用水,那不是毁了吗?”叶瑾苓来了兴趣,很想问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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